一位小學數學教師的覺醒:讀小學數學研究后的深度思考
【來源:易教網 更新時間:2025-09-18】
寒假的清晨,陽光斜照在書桌一角,窗外的風輕輕翻動書頁。我坐在桌前,又一次翻開那本略顯陳舊的《小學數學研究》。這不是我第一次讀它,卻是第一次真正“讀進去”。以前,我只是翻過、瀏覽過,甚至為了應付教研任務匆匆摘抄過幾段。但這一次,我帶著困惑、疑問和作為一線教師的疲憊與不甘,重新走進這本書的字里行間。
結果,我被震撼了。
原來,我們每天講授的那些看似簡單的數學知識,背后竟藏著如此深邃的邏輯與思想。原來,我們以為“理所當然”的規則,其實都有其歷史淵源和數學本質。原來,教數學,不是教“怎么做”,而是教“為什么”。
從“教題”到“教理”:一次認知的顛覆
在小學數學課堂上,我們常常這樣教:
“同學們,偶數是能被2整除的數,所以2、4、6、8……都是偶數。”
“最小的偶數是2。”
“自然數從1開始。”
“最小的一位數是1。”
這些話,我講過無數次,學生也背得滾瓜爛熟。可當我在《小學數學研究》中看到“最小的偶數是0”“自然數從0開始”“最小的一位數是1”時,我愣住了。不是困惑,而是突然意識到:我們一直在用一種“簡化但不嚴謹”的方式教數學。
書中明確指出,現代數學中,自然數集是從0開始的,即 \( \mathbb{N} = \{0, 1, 2, 3, \dots\} \)。這不僅是國際標準(如ISO 80000-2),也是集合論和計算機科學的基礎。0作為“空集的基數”,在數學結構中具有不可替代的地位。
而偶數的定義是“能被2整除的整數”,0除以2等于0,余數為0,因此0是偶數。這在數學上毫無爭議。
那么,為什么我們常說“最小的偶數是2”?為什么教材有時回避0?
答案是:為了適應小學生的認知發展水平。在低年級階段,學生對“空”“無”“零作為數量”的理解尚不成熟,直接引入0作為偶數或自然數的起點,可能引發認知混亂。但這并不意味著我們可以忽略其數學本質。相反,教師必須清楚地知道“真實是什么”,才能在適當的時候,以適當的方式,把更完整的圖景一點點呈現給學生。
這讓我意識到:我們不是在教“簡化版的數學”,而是在教“通往真實數學的路徑”。教師的責任,不是把復雜的知識“削平”成學生能吞下的碎片,而是搭建一座橋,讓學生在合適的時機,自然地走向更深的理解。
數學,是一門研究“關系”的學問
《小學數學研究》中有一句話讓我久久不能忘懷:“數學是一門研究‘關系’的學問。”這句話看似簡單,實則直指數學的本質。
我們教加法,不只是教“3 + 5 = 8”,而是教“合并”這種數量關系;
我們教乘法,不只是教“3 × 4 = 12”,而是教“等量重復”或“面積模型”背后的結構關系;
我們教分數,不只是教“分子除以分母”,而是教“整體與部分”的比例關系。
舉個例子。在教學“平移”時,我們常常讓學生畫一個圖形向右移動3格。學生照做,作業完成,教學結束。但《小學數學研究》提醒我們:平移的本質是“每一點都沿同一方向移動相同距離”,它是一種“變換”,保持圖形的形狀、大小和方向不變。這種變換,是幾何中“對稱性”和“不變性”思想的起點。
如果我們只停留在“畫一畫”的操作層面,學生學到的只是動作,而不是思想。但如果我們能引導學生思考:“為什么移動后圖形看起來一樣?”“哪些東西變了,哪些沒變?”“如果我移動5格,結果會怎樣?”——那么,他們開始接觸數學的真正魅力:在變化中尋找不變,在具體中抽象出一般。
這種“關系思維”,正是數學核心素養的核心。它不依賴記憶,而依賴理解;不追求速度,而追求深度。而教師,正是這種思維的點燃者。
方程,不只是“解X”
另一個讓我醍醐灌頂的章節,是關于“小學數學中的方程”。
我們教方程時,常常從“用字母表示數”開始,然后列出像 \( x + 5 = 12 \) 這樣的等式,再教學生“兩邊同時減5”來解。流程清晰,步驟明確。但學生常常問:“為什么要這樣算?”“x是什么?”“我直接算不就行了嗎?”
《小學數學研究》指出,方程的本質是“描述未知量與已知量之間的等量關系”。它不是一種“解題技巧”,而是一種“建模工具”。比如:
> 小明有若干顆糖,又得到5顆,現在有12顆。他原來有多少顆?
這個問題,學生可以用逆向思維直接算:12 - 5 = 7。這沒問題。但如果我們引導學生用方程 \( x + 5 = 12 \) 來表示這個情境,他們就開始學習如何將現實問題“翻譯”成數學語言。
這才是方程教學的真正價值:培養符號意識和模型意識。它讓學生明白,數學不只是計算,更是表達和推理的工具。
更重要的是,書中強調,小學階段的方程教學,應重在“理解等量關系”,而不是“掌握解法套路”。我們不必急于教復雜的解法,而應讓學生多經歷“從情境到等式”的過程。比如:
- 一筐蘋果分給4人,每人分到6個,還剩2個。這筐蘋果有多少個?
可以表示為:\( 4 \times 6 + 2 = x \) 或 \( x - 2 = 4 \times 6 \)。
- 一輛車每小時行60千米,t小時行了180千米。
可以表示為:\( 60t = 180 \)。
這些等式,本身就是思維的成果。而解方程,只是后續的技術操作。如果我們顛倒順序,先教解法再教建模,學生就會把方程當成“另一種算術”,而不是“新的思維方式”。
0,不只是“沒有”
書中關于“0”的討論,尤其深刻。
我們教孩子,0表示“沒有”。這沒錯。但0的意義遠不止于此。
0是一個數,可以參與運算:
\( 5 + 0 = 5 \),\( 3 \times 0 = 0 \),\( 0 \div 5 = 0 \)(但 \( 5 \div 0 \) 無意義)。
0是一個占位符:在“105”中,0表示十位上沒有數字,但它讓“1”成為百位,“5”成為個位。沒有0,位值制就無法成立。
0是一個起點:數軸上的原點,溫度計上的冰點,時間上的“現在”。
0甚至是一個“偶數”,一個“自然數”,一個“完全平方數”(因為 \( 0 = 0^2 \))。
當我們只教“0就是沒有”時,我們實際上在限制學生的數學視野。而《小學數學研究》提醒我們:0是一個豐富的數學對象,它的多重身份,正是數學抽象性的體現。
教師,必須是終身學習者
讀完這本書,我最大的感受是:作為一名小學數學教師,我不能只滿足于“會教課本”。課本是腳本,但舞臺更大。
我們教的每一個概念,背后都有數學史的脈絡。比如圓周率 \( \pi \),它不是某個天才突然發明的,而是人類從古埃及、古希臘到現代計算機不斷逼近的一個無理數。阿基米德用多邊形逼近圓,祖沖之算出 \( \frac{355}{113} \) 的密率,這些不僅是知識,更是人類智慧的閃光。
我們教的每一個定義,背后都有邏輯的嚴密性。比如“一位數”的定義,通常指“在十進制中,只用一個數字表示的非負整數”。0是一位數嗎?從位數角度看,0確實只用一個數字表示,但“最小的一位數”通常指“最小的正一位數”,所以是1。這涉及“定義的語境”和“約定俗成”的區別,教師必須清楚。
我們教的每一個方法,背后都有思想的支撐。比如“數形結合”,不只是畫個圖輔助理解,而是代數與幾何的深層聯系;“分類討論”,不只是分情況做題,而是邏輯思維的體現。
如果我們自己都不曾深入思考這些,又怎能期待學生理解?
因此,我開始改變自己的教學習慣:
- 備課時,不再只看教參,而是查閱更多專業資料,弄清概念的來龍去脈;
- 上課時,不再只問“答案是什么”,而是多問“你是怎么想的?”“為什么可以這樣?”;
- 面對學生的問題,不再急于給出答案,而是說:“這個問題很有意思,我們一起查查。”
教育,是點燃火焰,而不是填滿容器
《小學數學研究》不是一本“教學技巧手冊”,而是一本“數學思想指南”。它不教你如何設計游戲、如何用PPT,而是告訴你:數學是什么,數學為什么重要,數學如何被理解。
它讓我明白,小學數學不是“簡單的數學”,而是“基礎的數學”。基礎不等于淺薄,反而要求更高的清晰度和準確性。就像蓋房子,地基必須扎實,哪怕它埋在地下,看不見。
我也終于理解了黃生英主任當年推薦這本書的深意。她不是讓我們“多看書”,而是希望我們成為“有思想的教師”,而不是“教書的機器”。
如今,這本書就放在我的辦公桌上,書頁已經泛黃,邊角有些卷曲,上面寫滿了批注。每當我遇到教學困惑,比如“為什么分數除法要顛倒相乘?”“為什么三角形內角和是180度?”我都會翻開它。它不總是直接給出答案,但它總能引導我回到數學的本質。
教育,歸根結底,是人與人之間的影響。我們無法強迫學生熱愛數學,但我們可以通過自己的熱情、嚴謹和好奇心,讓他們感受到數學的美與力量。
如果你也是一名小學數學教師,我誠摯地建議你讀一讀《小學數學研究》。不一定一口氣讀完,可以每天讀一小節,慢慢咀嚼。它不會讓你立刻成為名師,但它會讓你重新審視自己每天在講臺上說的話、寫的字、出的題。
你會發現,原來我們教的,不只是加減乘除,而是一種思維方式,一種看待世界的方式。
而這一切,始于一個簡單的選擇:認真對待每一個“為什么”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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